第97章 一丘之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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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我现在过去。”

  华裳冷冷道:“我只给你十分钟看望紫宁。”

  说完,华裳挂断电话。

  回到病房内,华裳视线落在病床上,舒展着的眉再度皱起。

  她轻轻包裹着薄紫宁的手,贴在脸颊上。

  “紫宁,是妈妈疏忽了,没有保护好你。”

  明明她早就发现薄紫宁的不对劲。

  如果当时深究,就能察觉到了。

  紫宁也就不会……

  越想,华裳心中越发愧疚。

 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,华裳下意识抬手擦拭眼眶,手背顿时濡湿一片。

  她一怔,连忙垂眸去看昏睡的薄紫宁。

  稚气未脱的小脸苍白一片,羽睫偶尔抽动,没有半分被吵醒的迹象,华裳霎时松了一口气,蹑手蹑脚起身去卫生间快速处理。

  “爸爸,妈妈和妹妹会原谅我们吗?”

 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,华裳顿了顿脚步,没立即出去。

  那道曾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期待的嗓音紧随其后:“放心吧,我这次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,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。”

  华裳侧身,向外看去。

  薄云宴手上提着不少补品,簿子深手中拎着果篮,看起来父慈子孝,好不温馨。

  嘴角勾起一抹冷嘲,她大步朝前:“薄云宴!”

  听到动静,薄云宴准备开门的手一顿,面露喜色扭头望向靠近的华裳:“老婆,我……”

  “妈妈!”

  簿子深同样喜出望外,想扑上前抱住华裳小腿。

  不料她看都没看自己一眼,直接避开。

  “紫宁还没醒,进去动静小点,别打扰她休息。”华裳沉声吩咐,淡漠地开门进入病房。

  薄云宴心中很是不悦。

  这段时间,她给他摆的脸色,比这七年来加起来都要多得多!

  变了,华裳真是变了!

  一扭头,瞥见薄子深瘪着嘴,一脸苦瓜相,正眼巴巴瞧他。

  薄云宴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,牵起薄子深进屋。

  二人默契地放轻脚步。

  他们本来就不招待见,万一又惹毛华裳,她可是丝毫不留情面,到那时,又该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们母女?

  薄云宴毕竟是成年人,想得周全。

  至于薄子深,只是单纯希望华裳能像从前那样对他,不要这么冷淡。

  这些天在学校,每每听到其他人炫耀自己的妈妈,他心里都很不是滋味。

  他不想没有妈妈!

  “有事直说吧。”华裳单刀直入,懒得跟他们废话。

  薄子深眼泪唰地往外冒:“妈妈,都是我的错,是我没有保护好妹妹,你别不要我!”

  没有华裳的日子,每一天都很煎熬。

  他再也不是幼儿园里最精致的小男孩,每天都邋里邋遢,甚至常常忘记写作业,回到家也只有泡面。

  同时他心里也忍不住怨恨华裳。

  都是她作,想要拆散这个家!

  可惜他还没学会掩饰内心真正的想法,华裳把他的小心思尽收眼底。

  瞧着那张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,心底一片冰凉。

  给薄家当保姆几年,没得到一分尊重不说,差点儿连自己都失去了。

  她费心费力照料两个孩子,功劳却被薄云宴轻轻松松几句话抢走。

  吃力不讨好,说的大概就是她。

  见华裳迟迟不接话,薄子深再次求助薄云宴。

  “华裳,儿子跟你说话呢?”薄云宴习惯性地脱口而出。

  “哦,不接受。”

  虽然不知道事情到底跟薄子深有没有关联,总归脱不了干系就对了。

  父子俩一丘之貉。

  华裳忽然有些后悔同意他们过来了。

  吃了闭门羹,薄云宴本想当场发火,对上华裳满是戒备和警惕的视线,一时之间,冷水兜头浇下。

  咬咬牙,他挤出一抹浅笑来。

  “老婆,我跟你道歉好不好,对不起,以前都是我没做好,我让你受委屈了,这次紫宁受伤,也不是我和子深的本意。”

  华裳面无表情,挑眉示意他继续说。

  薄云宴讨好地把礼品往前递了递:“你看,这些都是滋补的,紫宁一定会快快好起来的,我还给你带了礼物……”

  “不需要,一会拿走。”

  扭头翻找礼物的薄云宴脸色霎时阴沉下来。

  软硬不吃?

  华裳嗤笑着解释:“这些东西全是添加剂,你还是留着自己当晚饭吧,紫宁需要补充营养,而不是垃圾。”

  “现在人你们也见到了,请回吧。”

  要不是担心惊扰薄紫宁,她一秒都不想看见这恶心的父子俩。

  薄云宴非但没有要走的意思,似乎像是找到了台阶一般,连忙接话:“紫宁怎么样了?怎么脸色这么差?”

  他自顾自伸手,想要伸手探探薄紫宁的额头。

  “啪”的一声脆响。

  华裳直接拍开了薄云宴那距离紫宁仅有一寸的咸猪手。

  瞪他一眼后,连忙俯身去查看薄紫宁的情况:“醒了,有没有哪里不舒服,需不需要叫医生来?”

  薄紫宁在她关切的目光中摇头,挣扎着想要坐起来。

  华裳连忙搭手。

  “紫宁,我是爸爸呀!”

  “妹妹!”

  薄云宴和薄子深上前刷存在感,没有半点生分的态度,似乎他们真的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。

  薄紫宁小脸一胯:“妈妈,我不想看见他们。”

  态度明确。

  华裳安抚地揉了揉她的脑袋,直接绕过去,一手扯着一个:“出去,这里不欢迎你们。”

  “华裳你干什么?”

  薄云宴不甘心,试图挣脱华裳的钳制。

  就在他自信认为男人力量一定强于女人时,华裳松手以极快的速度按了他胳膊某一穴位,整个人半边身子立时没了知觉,只能任人摆布。

  他满是惊骇,忘记了挣扎。

  父子俩又一次被扫地出门。

  “老婆,紫宁,我和子深就在门外,什么时候想见我们,喊一声。”

  关门带起的风灌进嘴里,带着消毒水的味道。

  薄云宴有些尴尬,却又自知理亏,不敢上前叫板。

  薄子深懵懂地跟着他,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
  “我听说今天抢救的那个小女孩,刚好血库没有她需要的血液,差一点人就没了!”

  “可不是吗,好像是那小女孩妈妈找来的人献血,你别说,长得还挺帅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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