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周小蓉的情感进攻，周兴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。
要说打直球，直接说我不喜欢你吧，周小蓉却又没有打明牌，说她一定要做周兴的女朋友。
要说置之不理吧，也不太合适。虽然卫生院病房之中，属于公共空间，不时有医生和护士进来查看，但大多数时候，房中都只有周兴和周小蓉两个人。
尤其是周小蓉，她借口一路走来，跑得浑身发热，将其上身棉服都脱了下来，她身前柔软两峰，将那件粉红色的丝质衬衫，衬托得更加巍峨壮观，饱满浑圆。
纵使周兴两世为人，却也不敢多看，唯恐心猿意马之下，做出了什么不理智的事情，那可就悔之晚矣了。
周兴定了定神，思考了一下说辞，目不斜视道，“小蓉同学，大家都是高三学生，需要以高考为重，学习为主，暂时不应当考虑其他问题。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？”
周小蓉听出了周兴这句话里面的潜台词，无非就是正告她，周兴目前还不想谈女朋友呗。
但周小蓉既然打定了主意，想要公然撬杠，自然不会因为周兴的这番拒绝而轻易退缩，她站直了身子，还故意胸口向上挺了一挺，那颤颤巍巍的迷人风景，让周兴不禁有些看痴了。
趁着周兴情迷意乱的时候，周小蓉说道，“学习虽然重要，但它和感情问题也没有什么冲突。感情问题处理得好，不仅不会影响到学习，反而还会对学习有着良好的促进作用。”
“我也知道高考对于我们来说，十分重要。”周小蓉认真地说道，“我向你保证，以后绝不会因为个人私事，影响到你的学习，我自己也会在学习方面加一把劲，把学习成绩提高上去。争取今年秋天开学时，咱们都能去同一所理想的大学，或者同一座美丽的城市。”
周兴先前的委婉拒绝，不但没有让周小蓉气馁，反而还激起了她的斗志，周兴一时间，都感觉有些头疼了。
斟酌了一番之后，周兴又说道，“这可不是开玩笑的。学校对这方面抓得很严，动不动就要请家长，要是让老师知道了，恐怕咱俩都讨不到好。”
周小蓉却不以为意道，“怕什么？你不说，我不说，谁又敢多说什么？”
“退一万步来讲，即便被人知道了，告诉到班主任王求老师那里，在这个关键时候，难道学校还真会把你我二人都开除不成？他们的高考奖励不想要了？最后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？咱们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，学校是不会多管的。”
说到这里，周小蓉既然又向前走了几步，挨着床头坐了下来。她身上的处子幽香，让周兴不禁有些头昏脑胀。
“这这这……这终归是有些不太好啊。感情的问题，不是开玩笑的，咱们平常也没有什么交往，你陡然提到这个问题，我我我，我实在是感到有些突然啊。”周兴结结巴巴地说道。
“咱们都同学三年时间了，在榆州县七中这个巴掌大的地方，校园面积才几十亩地，哪怕不是刻意，早晚都要见上好几次，怎么能说没有交往？”
周小蓉嗤笑了一声，随即俯下身子，把她那姣美的脸蛋凑到周兴眼前，软绵绵地说道，“你嫌我俩平常交往不多，那你想要什么交往呢？”
她一边说着，一边准备低下头来，看这情形，她似乎是想要对周兴动用强吻这一招了。
“别别别，你别乱来。”周兴紧张地说道。
周兴的严词拒绝，反而激起了周小蓉的逆反心理，她认为，周兴之所以这样，一定是因为康绮的缘故，或许理科重点班的那个李晶也有可能。
想着康绮和李晶二人，都是姿色上佳之人，成绩又非常不错，她周小蓉若是现在不能把周兴拿下来，以后怕是更没有机会了。
想到这里，周小蓉心中发狠，干脆俯下身子，趴在周兴身上不动弹了。
周兴生怕被人误会，吓得立马大喊起来，“护士在吗？护士快请进来。”
“来了，来了。”护士的声音从远处楼道里传了过来。
周小蓉纵使能豁出去，但也害怕被人发现，她只能从周兴身上爬起来，往后退了几步，装模作样地盯着窗外的冬日风景，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了。
“有什么事情吗？”护士进门询问道。
“嗯嗯，我看着药水点滴的速度，是不是有些太快了？”周兴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说道。
“那行，我给你调慢点。”护士在吊瓶下面的按钮上动作了一下，药水点滴地说道很快慢了下来。
“原本计划一个小时打完点滴，现在速度慢了下来，怕是要两个小时都打不完了。到时候不会影响你休息吧？“护士问道。
“先看看情况吧，不行的话，到时候再把速度调快一点也行。”周兴说道。
随后，周兴又问道，“你们卫生院什么时候关门，病房什么时候熄灯？我这位同学来了好大一会儿了，若是你们不方便，我就打算让她回去了。”
护士不明就里，她心想，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冤大头，可以为甘草铺镇卫生院实现创收，虽然病房中有家属陪夜不符合规定，但只要暂时没有增加其他病人，卫生院也不是不能通融一二。
她便笑道，“方便方便，只要病人和家属住得习惯，我们就当作没看见。”
“什么？”周兴吓得脸都白了。才刚来一会儿，周小蓉就已经图穷匕见了，要是让她在这里过夜，岂不是大错就要铸成了？
他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好青年，可经不住周小蓉三番五次的美色诱惑啊。
周兴看向周小蓉，看到对方脸上笑意盈盈，眉目含春，他整个人的心情更加不好了。
先不说自己愿不愿意舍弃康绮，而选择周小蓉这种庸俗肤浅之人，单说自己被对方强迫这件事本身，就让人没法接受啊。
消毒水的气味像无形的蛛网缠住鼻腔，周兴盯着输液管里慢悠悠下坠的药水，喉结滚动了两下，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。
而这个时候，周小蓉已经和护士聊了一小会儿，并礼貌地将那名俏丽小护士送出病房。
随后，她回到屋子里，一边踮着脚，伸长着腰，用手调整窗台绿植的位置，故意让其丝质衬衫下摆露出半截雪白纤细的腰线，一边对周兴说道，"护士刚才说你至少得静养三天，你想吃什么，我有空去帮你买？"
"佳辉超市的话梅，还有薄荷糖。"周兴扯动嘴角挤出笑，输液管随着手臂动作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细碎阴影，"对了，再从路边药店带一包云南白药创可贴，伤口换药总蹭到纱布。医院里虽然也有创可贴，但到时候结算，比外面的可要贵多了。"
周小蓉点了点头，还以为周兴同意自己在病房过夜了。她兴奋地一转身，头上的马尾辫扫过周兴手背，带着柑橘味的洗发水气息瞬间填满周兴的鼻腔，让他微微一醉。
不过，等到周小蓉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消失的刹那，周兴猛地掀开被子，输液架被拽得哗啦作响。他攥着护士站的呼叫铃，指节泛白地说道："护士！护士！@你在哪里，能帮我打个电话吗？"
白大褂身影推门而入时，周兴已经用笔将榆州县七中校园小卖部的号码，写在了一张白纸上。
"帮我跟接电话的人说，周兴在镇上卫生院出了点状况，让高三文科班的康绮立刻赶过来。"
他压低声音，冷汗顺着后颈滑进病号服，"今晚见不到人，我现在就拔针出院。"
小护士推了推眼镜，消毒水浸泡过的指尖在半空犹豫地悬停："这位同学，医院有规定......"
"我们刚给卫生院交了五百押金。"周兴突然抓住对方手腕，输液贴被扯得翘起一角，"您要是不帮忙，我现在就去退押金。"
“你自己看着办。”周兴冷冷地说道。
“要不这样吧，我扶你到服务台，你自己去打这个电话。”小护士说道。她也不知道这个电话拨打出去，是好还是不好，只好让周兴自己打电话，方便她推卸责任。
说罢，小护士便把周兴扶了起来，搀扶着他走向服务台。
好在服务台距离周兴的病房不远，只隔了二三十米。周兴单腿跳过去，倒也问题不大。
电话接通的瞬间，周兴几乎是把耳朵贴在话筒上。电流声里传来小卖部阿姨熟悉的吆喝："来包辣条！"紧接着是塑料包装袋的窸窣响动。
"麻烦找文科班的康绮！"他对着话筒大声说道，惊得护士后退半步，"告诉她是周兴，有要紧的事！"
等待的三分钟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。当周兴终于从话筒里听见那熟悉的声音，带着鼻音"喂"时，他感觉整个胸腔都被抽空："别问为什么，立刻来甘草铺镇卫生院住院部找我。今晚要是见不到你，我可就麻烦大了。"
护士在旁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，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，结果只是找一个人？
周兴却死死盯着走廊尽头，直到确认电话挂断，他才松开抓着话筒的手。
窗外夜色渐浓，医院附近公路上的汽车鸣笛声由远及近，混着消毒水的气味，让周兴感到更加焦虑了。
康绮还在上晚自习，她能从班主任王求老师那里请到假，尽早赶到卫生院吗？
康绮能否赶到，周兴不知道，但周小蓉却哼着某首情歌，很快从佳辉超市购物回来了。
病房的门被撞开时，塑料袋摩擦的窸窣声混着奶油蛋糕的甜香涌进来。
周小蓉脸颊泛着跑楼梯的红晕，马尾辫松散地垂在肩头，故作抱怨道，"累死我了！"
她把鼓鼓囊囊的购物袋倒提起来抖了抖，巧克力、牛肉干、橘子罐头噼里啪啦滚过床头柜，"还特意买了你说的创可贴，云南白药最新款！"
周兴盯着包装袋上跳跃的卡通图案，喉结动了动。消毒水味道的风从窗口灌进来，掀起他垂在床边的病号服下摆。
不能再迟疑了，必须给周小蓉说清楚这件事情了。
"小蓉，我有话想跟你说。"他突然按住对方的那只小手，输液管在手腕上勒出一道红痕。
少女的笑容凝固在脸上，她看到周兴这么严肃，还以为自己是哪里做错了。
周兴别开眼，声音像被砂纸磨过，沉声说道，"我不想骗你，也不想耽误你。我的心中早就有别人了。"
空气突然变得粘稠。周小蓉手上的的一包花生"啪嗒"一声，掉在橘子罐头的铁皮盖上，洒落得到处都是。
"你是说康绮？"她突然笑出声来，笑声却带着碎玻璃般的尖锐，"她不就是复读一年，仗着比我们多读三百天课本吗？"
她猛地将丝织衬衫下摆往上一拉，露出里面贴身的白色吊带，锁骨下面那两只精巧的小酒窝，让周兴不敢直视。
"她康绮有的，我哪样没有？"周小蓉用颤抖的手指划过自己泛红的眼角，"她不敢给你的，我现在就敢给——"
"够了！"周兴扯掉手臂上的输液贴，回血的针头在床单上洇开暗红的花朵。他抓起床头的创可贴，包装纸被撕得簌簌作响："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？感情不是菜市场称斤论两的买卖！"
周小蓉僵在原地。头顶的的灯光斜斜地切在她身上，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几乎要缠住周兴脚边的输液架。
"你就这么喜欢她？"她弯腰捡起滚落在地的巧克力，指甲深深掐进锡纸包装，"不过是踩着高四的台阶，在我们这群应届生面前装——"
"你不懂！"周兴打断周小蓉道。
上一世，他的生活那么艰难，康绮也没有嫌弃他，仍然选择和他步入婚姻殿堂。
那时候，周小蓉在哪里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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